星期六, 10月 18, 2025

蒐集一些古音古字作參考(二, Words)

前篇 ← 殷墟甲骨自光緒二十五年(西元 1899 年)為王懿榮所識。
延續前篇女部字文化現象探討(註1)

女性形象的延伸:轉彎的字,母

母、每、海、毒、繁、毓 是什麼關係? 為什麼在字音上面一點關係有點微妙?

「母」作為聲符的字有,姆與拇。
母每 始母头上的莱草桂冠 : 母亲是无私的,传说中的始母是可敬的; 现实中的慈母是可爱的; 然而,离去的思 念中的母亲既可爱,又可敬。“每”“母”当初 都是可爱可敬的母亲。
一个富有神话与传说的民族,必定是一个充满希望的民族;一个产生神话与传说的地方,必定是个不寻常的地方; 一个被神化并为之传说的人物,必定是一位伟大的人 物。文字产生以前的人类历史是由神话与传说构成的。文字产生以后,文字是用其本身 的标意来验证和记载着这种神话与传说。文字与神话传说相呼应,把个华夏文明的源头 打扮得诡谲绮丽,丰满多姿。

母与每,同声同源,同是两个文化含带相当丰富 而又十分古老的字。
母,意味着生育,是个神圣的字。 每,意味着蕃衍,是个神奇的字。
母、每二字的形成,可能比一般的字要早,因为在 人类历史上曾经有过一段以母亲为中心的社会形态,史 称母系社会。在母系社会里,只承认母系的血缘关系, 在母亲或祖母的卵翼之下存活的一帮人,“父”只是作 为一辈男性被抽象地存在着。

“美” 与 “每”,都是以 “麥” (莱) 作为 声符组构的形声兼会意字,都是分别以头戴莱麦草冠的 男、女作为标示的,都是以蕃衍多多为核心的表意用字, 都是人性底蕴中获得感觉的一种愉悦心情。“每”,当初 是与“美”相比拟而又互训的,这是因为在原始社会, 人们的价值取向是物质生产的多产多生以“美”来标意的, 所谓物丰为美;而人类自身生产的多生优生是以“每”来 标意的,所谓人丰为每。

,本義同「母」,頭上加筓於髮,…。每與茂,古音相同,故「每」被借用為草木豐盛之義。作為表音之用的字有:梅、莓、酶、霉、敏、悔、誨、海、繁。
凡从“每”所组构的汉字都具有母仪的善美(如梅、 莓、海、敏)、神圣 (如诲、侮、悔、晦) 与 生殖繁殖、兴旺发展 (如酶、霉、繁、毓) 之意。

华夏民族尊“母”崇“每”由来已久。华胥老母是中 华民族每一成员的始母,她给华夏民族奠定了同祖、同族、 同脉的基础,古今华人无一例外地都是她的裔支,作为母 系社会的代表人物,她是“华”的创始者,又是“每”的 当之无愧的享誉者,她的华夏始祖的地位是毫无疑义的, 是任何历史人物都不能代替的。但是,当社会进入父权制 以后出现了一个奇怪现象,那就是人为的抑制女性,演绎 出的是对历史的掩盖与歪曲。特别是自始母头上的莱草桂 冠被“小篆”卸走以后,“每”就皇冠落地,日衰一日,每 每不得翻身,当年她的那个华夏始母的极高品位,竟成了 明日黄花,又谁能知道她的那一段创世辉煌呢?这些都 是人类因智慧而引发的偏颇,因文明而滋生的冷漠。
from http://www.zsbeike.com/hz/1125668.html
卜辭中,借用「母」或「女」。
,古字同「育」,最早源於甲骨文,為母倒子形,象婦產子之形。

”子”

秦始皇 統一文字時的許多細節並沒有交待清楚,可以從許多字的改造說起,如:「每」。這些改造似乎是一種人道的想法,結合各國所長,依各國文官史者之見,將古中國的形音義重新找回脈絡,有些或許簡便,或許誤讀,或許更換,但我想那是權宜之計,希望各國能截長補短等。

甲骨文契作-8,金文節作“g”,小莱作:gm “子”的造形來源於wgre,男性精路),是“巳”長出了手臂之化,也是坎水(U)滋養孕育的結果。“子”的字義源於種子發生、幼兒生長的雙層生態現象,《釋名》:“子,孳也,陽氣始萌,孳生於地下也。”子作為十二地支之首,是因為它是人的成形之初。“子亥”為水,古人賦予“子”以陽水,是因為這時的"子”是以羊水為生命的主要依託。

”子”時在23點-1點,為鼠。(鼠為陰極,幽潛隱晦,有竄跡。鼠繁殖力極強一對一年約產子孫1800隻,子、鼠都是生生不息的象徵因同時在應额俱寂的子夜,是鼠活動的頻繁期以及鼠頰活動的猖獗期。)

“子”以幼小生命意構成的字頻多,諸如孕、存、好、孟、季、孤、字、孿、孩、孱、仔、孥、孺等;以水的滋養義構成的宇也不少,諸如孑、孓、孔、孝、孢、孽、華、籽、孚、乳等。子為水,土能克水,故無“土水的構字;同樣道理,水能克火,也無”水火的造字。相反“子亥”為水,組構的“孩”是小兒的笑聲;水能生木,“禾子”構成的“季”,季為秋就是人生充滿金色希望的壯年。 p.120 薛俊武. (2010). 轉換異構 : 漢字起源論 (第1版 ed.). 西安: 三秦出版社.

「們」(複數)

「們」 概始於宋朝左右,上古中古漢語無“們”。
網友回覆: 古漢語「汝等」即你們、爾等即我們
上古的確沒有用「們」字,不代表古閩南語不用「等」字作為複數單位啊!

我等、吾等→われら
爾等、汝等→なんじら
“们”加在人称代词后,在演变的过程中,与前者产生合音字,如“我们→俺”,“你们→您”,它们单字表复数。
李藍根據 16種文獻的初步統計,現代漢語方言中共使用了 61種人稱代詞複數標記。

吕叔湘先生很早就对“们”的来源做出过系统的论考,1940年《释您、俺、 咱、喒附论们字》中考察了“们”字的历史,1949年根据这篇文章改写成了《说们》,1983年《近代汉语指代词》中又进一步对“们”的语源作了推测,主要观点是:“们”字始见于宋代,唐代文献里有“弭”和“伟”两个字,都当“们”字用;在宋代文献里,“们”字有“懑、满、瞒、门、们”等写法;元代文献里“们”少,大多数写作“每”;明初仍多用“每”字,明中叶以后“们”字才多起来;“们”缀和中古的“辈”可能有语源关系,由“辈”发展为“弭、弥、伟”,再发展为“们”,因为他们在用法上吻合,语音相近。大致演变历程:辈→弭、弥、伟→门、懑、瞒、们。

那一種說法,江蓝生认同吕叔湘先生的“们”由“弭”发展来,但并不支持“辈”和“们”的关系。创造性的提出了“么”“们”同源,认为“么”、“们”都是由“物”演变而来的。主要观点:“侪,等,辈,曹,属”这些类别的词都可以用在人称代词或名词的后面表示某一类人,表明“们”的语义来源是跟“辈,等”同义的类别词,比如“物”;复数词尾“弭,弥”是其语源“物”脱尾音变的结果,“每,伟”是“弭,弥”的方言变体,而“们”组字不是从“物”纵向音变而来的,而是通过其白读音[mei]跟“每”读音相同而充当复数词尾标记的,最后以其文读音[men]取代了白读音[mei]的[3]。即:物→弭、弥→每、伟→们。…在汉语发展过程中,“物”又普遍用于泛指众人或总指一切人,它就具备了跟“等”一样用在人称代词或指人名词之后表示某一类人,或进一步虚化为复数词尾的条件;另一方面“何等”、“等”用作疑问代词,“何物”与“没”(物)同样也可用作疑问代词,根据同义词类引申的规律,那么“物”的意义跟等一样原则上也应该可以用在人称代词或指人名词之后,表示某一类人,进而虚化为复数词尾。江蓝生主要从语音和词义引申上对“们”的来源提出新颖的看法。即“们”源于“物”。(註2)

誦讀經典/赴京趕考

「這是因為他們要誦讀經典,要把經典中的字音準確地唸出來。「誦讀經典」是文讀傳播一個非常重要的途徑。福建的文化教育在宋代進入鼎盛時期,書院林立,狀元輩出。…可以說,沒有漢字,漢語方言就不會產生文讀, 文白異讀也無從談起。」

隸定省變,也是一種簡化,一種改造。

中古漢語因為誦讀經典/赴京趕考產生了語言的流動,鄉音與正音因為距離有了變化,但同時也有交流,其實與上古漢語最大的區別是作為書的載體變多了,藏書(關於明代的筆記)也起了作用,會書寫的人如同人口也變多了。

厝/次/茨

現在閩南語習慣用透天厝的厝,是錯字,不是正字。在古文中是找不到「厝」作為房子或是建物的用法。最接近的是:
白虎通德論 > 卷十 >《崩薨》 尸柩者,何謂也?尸之為言失也,陳也,失氣亡神,形體獨陳;柩之為言究也,久也,不復章也。《曲禮》曰:「在床曰尸,在棺曰柩。」 時臣子藏其君父,安厝之義,貴賤同。葬之為言下藏之也。所以入地何?人生於陰,含陽光,死始入地,歸所與也。天子七月而葬,諸侯五月而葬何?尊卑有差也。天子七月而葬,同軌必至;諸侯五月而葬,同會必至,所以慎終重喪也。
是在講死人的事,也就是從「厝」形聲而來。後來考就結論,應該是「次」或是「茨」字。

我在書上《漢字的華麗轉身》看到邱鐘義說:「語言本身是活的,…有些考證出來的本字在現代漢語中也已不再使用,這時便不用刻意去強求使用本字,語言本是約定俗成,方便使用」。我覺得這在邏輯上是有錯誤的,只要語言所描述的不是新的概念,就應該用本字。在正體中文的世界裡,通常本字才能連結出符合語意情境,這是我看大衛羊、陳世明這些前輩分享的結論。所謂的約定俗成有形成的道理,卻顯示出偏誤與喪失文化,既然找得到本字,就應該尊重研究成果,在編寫官方/正式資料文件時更應該謹慎,錯誤的用法應盡量盡速修正。

以「厝」「次」為例,問題就在於現代音與古音距離太遠,以致於早期借錯本字。

註1:尚有幾個與女相關的字沒有討論到:「妝」(甲骨)、「囡」(後起字)。
註2:參考自〈再論“們”的來源〉李藍《綜古述今鉤深取極》《語言暨語言學》專刊系列之五十;知乎匿名用户分享:www.zhihu.com/question/56299816/
草稿:2023.04.26

沒有留言:

發佈留言

歡迎您的留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