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篇←← …商代後文字符號的使用隨著社群/族群流動承傳,訛變、簡化、(象形字象意字)增加聲符(註1)、增加意符…創造或創意,還是只是誤傳啊?
多閱讀一些上古文字的論文(但還是不足的),我心裡是愈加確定「反切是最原始的造字法」(註2)。從基礎的符號佐音,再反切(拼)新的字與音,鄰近的族群效仿採納(就像歐洲各地學習拉丁文字再轉化),會使用的人愈來愈多,直到書籍經典出現,吟唱史詩的傳統則轉往詩歌,方塊字到了戰國成了各國之言…。到了秦朝在合,…。
多閱讀一些上古文字的論文(但還是不足的),我心裡是愈加確定「反切是最原始的造字法」(註2)。從基礎的符號佐音,再反切(拼)新的字與音,鄰近的族群效仿採納(就像歐洲各地學習拉丁文字再轉化),會使用的人愈來愈多,直到書籍經典出現,吟唱史詩的傳統則轉往詩歌,方塊字到了戰國成了各國之言…。到了秦朝在合,…。
這一條漫漫長路,人們相互交流的不僅是語意詞意,在甲骨文時期藉由圖形的文字更有傳達意念感受之詩意,同一個字可以擁有不同字形的舒展與涵養,多什麼少什麼都在「表明」。
同樣的情況也在鄧小娟研究戰國齊、燕、邾、滕四國三地陶文異形呈現(註4。另,2002年左右,人文科學開始利用文書、統計等應用軟體或是資料庫輔助研究(方法),得到許多新的進展),「從元素形體歸類包含與相交的情況來看,齊的元素形體歸類最多,常常包含燕、邾的形體歸類;邾的元素形體歸類第二多…。從這個角度看齊的異形程度最高,邾次之,燕又次之。」
上古
學者李守奎等人認為戰國文字現體訛混現象很常見。「作為語言的符號的文字勢必要適應經濟原則向簡約化發展。…甲骨文中就已存在“尸”與“人”訛混的情況,文字進入戰國時代,構意理據漸失,符號化程度益高,文字的記混現象更加嚴重。“人”、“尸”、“弓”、“刀”、“刃”等偏旁,由於形體相似,在楚國文字中經常訛混。」(註3)同樣的情況也在鄧小娟研究戰國齊、燕、邾、滕四國三地陶文異形呈現(註4。另,2002年左右,人文科學開始利用文書、統計等應用軟體或是資料庫輔助研究(方法),得到許多新的進展),「從元素形體歸類包含與相交的情況來看,齊的元素形體歸類最多,常常包含燕、邾的形體歸類;邾的元素形體歸類第二多…。從這個角度看齊的異形程度最高,邾次之,燕又次之。」
看到這我想問一個基本的問題,這些訛混或是異體的字是同一個音嗎?各國一定會有發音上的區別,那麼一個字會表幾個音?像是閩南語的文白音那樣?或是不同的寫法就是確立了讀音不同?
中古
在這個時期,是經過秦朝「一統」之後的時期。人們還是有「創意」與「新意」,官方與民間的交錯,語言文字還是有機體,「中心」還是有「周圍」的族群。鄭婕與《說文解字》比較後,整理出魏晉南北朝簡牘中有108個新增字(註5)。像是「斥」、「界」、「幸」…,這些字在這個時間點改變了寫法(較接近現代楷書),「替換構件、增減構件,改變結構或形體來形成一個新的字形」,意思就是說,它們在改變初期可能被視為異體字。
幾個讓我意外的字,「戀」、「他」、「住」這些字則要到了東漢左右才在語言中形成了確切的概念,漸漸被創造書寫出來。
在同一期期刊中,郭瑞歸納出在魏晉南北朝8種產生異體字的形體變異原因:構件省簡、構件訛變、筆畫合用、筆畫連寫、筆畫增加、筆畫省減、筆畫延伸、筆畫縮短(註6)。同時他也指出魏晉南北朝時期漢語音義也持續轉變,「導致一些音義合體字中的表音構件的功能弱化甚至喪失,所以人們尋找更接近該字讀音的其他漢字來充當新的表音構件」,如:「輩」(非→北);或是表義構件的功能減弱,如:「陵」(阜→山)、「殯」(以土葬為主,歹→土)、「冢」(加上構件「土」)。
異體字產生的原因有很多面向,有漢字系統演變自身的因素,也有社會發展情況的影響。魏晉南北朝石刻字體位於漢隸向楷書轉變階段,所以漢隸對其影響最為直接,另外也有一部分字形從小篆形體演化而來(同註6)。
寫字的人
回到一開始問的題目,相似的字樣是「創造或創意,還是只是誤傳啊?」或許可以參考關於花園庄東地甲骨文字的討論,因為這是造字成熟的初期。「花東卜辭不少字的寫法是第一次出現,較同時代字體要原始、象形,其中一些字形的出現解決了對甲骨文構形上解釋」,「花東甲骨中出現許多圖畫意味濃厚的字,呈現著中國文字剛開始發生時的圖形狀態,如:車、首、田… 」(註7);「從卜辭內容可以看出,花東"子"身份顯貴,經濟實力與社會地位遠在其他非王卜辭中的"子"之上。花東文字的特殊性進一步證明了花東"子"擁有獨立的占卜機關,且文字的原始對甲骨文分期斷代研究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註8)
初期寫字的人一定是少數,說話的人是多數;怎麼用「字」表示一般大眾語言的音不可能是一朝一夕的工程,華強認為:
反切和通假相互之間在漢字造字之初是因果關係。…在漢字使用過程中,當這些具有不同本義的同音字本字逐一被創造出來的時候,這些同音不同義的本字之間就形成一種假借的關係。…文(筆畫)反切只能表音而不能表意,所以創造的只能是單純的表音音節,這一音節相伴生的全部的同音字之間形成假借關係。
魏文成的這一發現給了我啟發:世界各地的遠古文字無一例外首先都是對口語聲音的一種記錄。既然創造文字的最初動機是記錄聲音,那麼世界上所有的文字都應該首先必須是表音文字體係,…按照我的上述觀點推理,殷商甲骨文中的每一個字都應該具有表音功能,即看見本字字形就可以讀出其聲音。…
既然遠古文字的產生源於對當時口語的記錄的需要,所以每一個遠古文字對應的就不是單獨一個本義,而是與該文字代表的聲音形式(音節)所欲表達的所有同音字。最初的文字是所有同音字共同使用一個「聲音外殼」,例如甲骨文體系中的一、以、乙、邑、易、已、依、伊、宜、夷、殷等同音字最初在口語階段就使用同一個聲音外殼yi,… 舉個簡單的例子,卜辭中多次提到一個地名下乙,其實它就是今天的夏邑…。 (註9)
就我們目前無法解譯所有發現的甲骨文的現象,應該很有可能暗示當初有些創意/創造沒有流傳下來;或是字的本意現已不存在(甲骨文這麼多作為命名的字,確實有點意思);或是有些解讀的方法我們尚未破譯。在這個前提之下,應當視每個字都是創意與創造之物,除了學理,感受它們也變得相當重要。魏文成的這一發現給了我啟發:世界各地的遠古文字無一例外首先都是對口語聲音的一種記錄。既然創造文字的最初動機是記錄聲音,那麼世界上所有的文字都應該首先必須是表音文字體係,…按照我的上述觀點推理,殷商甲骨文中的每一個字都應該具有表音功能,即看見本字字形就可以讀出其聲音。…
既然遠古文字的產生源於對當時口語的記錄的需要,所以每一個遠古文字對應的就不是單獨一個本義,而是與該文字代表的聲音形式(音節)所欲表達的所有同音字。最初的文字是所有同音字共同使用一個「聲音外殼」,例如甲骨文體系中的一、以、乙、邑、易、已、依、伊、宜、夷、殷等同音字最初在口語階段就使用同一個聲音外殼yi,… 舉個簡單的例子,卜辭中多次提到一個地名下乙,其實它就是今天的夏邑…。 (註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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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與註
註1:徐 富昌.〈從甲骨文看漢字構形方式之演化〉.臺大文史哲學報,no.64, p.1-40 (都忘記寫年份了XD)註2:華 強.(2014).《漢字造字進化論》三秦出版社.
註3:李 守奎、蔡 麗利.〈楚簡中“尸”與“人”的區別與訛混〉.《中國文字研究》,no. 15, p.44~48
註4:鄧 小娟. 〈戰國齊、燕、邾、滕四國三地陶文異形調查與研究〉.《中國文字研究》,no.3, p.97
註5:鄭 婕.〈魏晉南北朝簡牘文字的歷史地位與傳承情況〉.《中國文字研究》,no. 15 , p.131-136
註6:郭 瑞.〈論漢字系統的發展對魏晉南北朝石刻異體字的影響〉.《中國文字研究》,no. 15 , p.137-144
註7:楊 軍會.〈談花園庄東地甲骨文字的原始性〉.《中國文字研究》,no. 15 , p.218-222
註8:朱歧祥.(2008).《殷墟花園莊東地甲骨論稿》 p.1
註9:華強. (2014).《漢字造字進化論》. 三秦出版社. p.3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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