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 11月 25, 2019

Beta23:關於語言與文字的拼貼

語言與讀寫

以下是網友的討論:
Pojen Chen
語言與文字
1、語言是文化之根,文字是文化之基。
2、有語言無文字,就親像人有魂無體。
3、有語言有文字,才會流水源遠、萬世流傳。
4、母語教學務必「形、音、義」並重,建構人人皆會聼說讀寫的基礎!
May Bai
閩南語本來就能夠用中文表達,過去各地的方言文學都是如此
更別提本土作家賴和就是用閩南語和中文書寫
中文並非表音文字,本來各個方言都能使用

自己去中化去到頭殼壞去
Zixin Wang
从只考虑汉语纯洁度的角度说,对于那些非舶来概念,描述汉语任意一种方言的文字应当用中文来表达。对于那些虚字虚词,古人本来就有很好的处理方法,那就是通假字。我认为在那些文字上用罗马拼音是不适当的,大不了规定一批通假字就好了。


by Mingway
書寫系統其實到相當晚的時期才被簡化:希臘人約在西元前七五○年發明了第一個完整的拼音字母系統。希臘字母系統有許多前身,其中最重要的是腓尼基人在數百年前發明的一套字母;但語言學家大多認為希臘字母是第一套記錄下母音和子音的字母系統。希臘人分析了他們口語中所有的聲音(語言學裡稱為「音位」),只用二十四個字母就能代表全部的音位;這點使得他們的字母系統成為一個既全面又有效率的讀寫系統。沃夫認為,「簡約的字母」減少了「快速辨認所需的時間和注意力」,因此只須「較少的認知和記憶資源」。近年的腦部研究發現,閱讀拼音字母的文字重用到的腦部區域,遠比解讀表語文字或其他圖像符號來得少。   -《The Shallows:What the Internet Is Doing to Our Brains》p.67

語言本身並不算是科技,因為語言是人類的本能。…由於讀和寫也變成我們自我同和文化的核心,我們很容易就以為讀寫也是與生俱來的能力,但它們不是。讀寫其實是不自然的行為,只因刻意發展出文字、字母等書寫系統和許多相關的科技才有可能實現。我們的頭腦必須受訓,把眼睛看到符號解讀為我們能理解的語言。讀寫需要教學與練習,也就是需要特意塑造大腦。 -  《The Shallows: What the Internet Is Doing to Our Brains》p.65

地圖和時鐘間接改變了語言,讓語言有新的譬喻方式形容自然現象。其他智能科技改變語言的方式則更直接、更深刻,因為它們轉變了我們聽說讀寫的方式。它們可能增加或縮小我們的字彙,扭轉語法和文字順序,或是促使我們用更簡單或更複雜的句型結構。由於語言對人類而言是表達有意識思想最主要的媒體,會把語言重新組合的科技常也對我們的思想生命影響更深。誠如美國古典文學學者翁格所言:「科技不只是外在的輔助,也是內在意識的變形,當它影響文字的時候最為顯著。」語言史同時也是腦內思想史。 ...

許多神經科學研究可以看到這種塑造的過程。實驗揭露了識字的大腦與不識字的大腦之間的諸多差異:它們不僅差在理解語言的能力,連處理視覺訊號、理解、形成記憶的方式都有別。…腦部掃描也發現,使用表語文字的人(如中文母語人士,亦即書寫系統不是使用字母來拼音)和使用拼音字母書寫語言的人,發展出來的腦內迴路相當不同。…「雖然所有的閱讀行為都會動用腦部額葉和顳葉來規畫和分析文字的聲音和意義,表語文字似乎會乒動這些地方的特定部位,特別是跟行動記相關的區域。」(from 《普魯斯特與烏賊》)… 閱讀英的人比閱讀義大利文的人更著重腦內負責突讀視覺形狀的區域。據信,這種差異主要是因為英文單字的拼法常常跟讀法大異,而義大利文則是大部分拼字與發音相同。  -《The Shallows:What the Internet Is Doing to Our Brains》正體中文版 p.65-66

古漢語

方言是研究某地遠古史的最重要的工具之一。因為遠古中國人們都是用方言表達和交流的。但是,由于千百年來口傳的過程中,書面研究的過程中不同的作者操持不同的方言參與研究,以致即使同一句話甚至同一個字在遠古史文獻中的發音都不盡相同。所以,及時挽救各地方言就成為當務之急。方言在一個漫長的歷史階段中也是逐漸走向式微的,即使這個過程因為方言的保守性表現的非常緩慢,成百上千年內看不出什麼變化。-《夏小正考證六四》

古音和今音  古音是指先秦兩漢時漢字的讀音,今音是指隋唐時代漢字的讀音。其實在今天看來,古音應叫上古音,從《詩經》、《楚辭》的用韻和《說文解字》形聲字所反映的漢字讀音為代表;今音為中古音,從南北朝至北宋,以《切韻》、《廣韻》等韻書和唐詩用韻所反映漢字讀音為代表。此外,南宋至鴉片戰爭,由《中原音韻》和元代北曲所反映的漢字讀音稱為近代音,五四以後,以北京語音為代表的漢字讀音為現代音。漢字造字之初的讀音,也就是上古音對漢字研究有重要的意義。    -《中國古代的文字》/楊宗元 著 p.92-93

雙聲疊韻 雙聲是指兩個字的聲母相同,如「淋漓」「雙聲」。疊韻是指兩個字的韻母相同,或者韻腹、韻尾相同而韻頭不同。…雙聲和韻疊的字因為字音較相近,其中有些字的意義是有相關聯的,如「境」與「界」、「欣」與「喜」、「聆」與「聽」、「憂」與「愁」。-《中國古代的文字》/楊宗元 著p.93

清濁  清濁的概念在現代漢語中也有,所不同的是,古代的清濁有更細緻的劃分…全濁音在現代普通話中已經沒有了,全濁平聲變成了次清,全濁仄聲變成了全清。 -《中國古代的文字》/楊宗元 著 p.93-94

語言的流轉

1. 〈中文文字源流〉秦統一文字表
http://chinese-scripts.blogspot.tw/2011/05/blog-post.html

2. 僚人、泰族、老族、傣族、掸族同屬一個族群, 國際上叫Tai–Kadai languages, 中文叫侗台或壯侗語系, 和南島語系有十分密切的關係 -〈"Hohlo"一詞的來源
http://chinese-dialects.blogspot.com/2016_09_01_archive.html
Phṓs Lux :
3. 所以當某種新的用法普遍被社會接受之後, 即使沒有依據, 也有可能從此就在該語言之中生根了. 尤其表音文字可以讓人更強烮感受到語言變化的快速, 許多僅超過500年前的文字對於同個地區居住的人直接閱讀或聽取時已經很吃力了, 像中古英語, 雖然已經開始吸收拉丁詞彙, 文字上變得有點像現代英文, 但發音規則仍然接近德語.
4. 蒙古語突厥語都源自突厥語,兩種語言底層都是相同的,兩種語言分化是突厥西遷後的事情,而突厥西遷前的固有詞彙,在當代蒙古語和當代土耳其語、烏茲別克語、維吾爾語是共同詞彙。

土耳其人和蒙古人一樣,原本也是信奉騰格里和薩滿,後來才皈依了真主。阿提拉屬於現在的蒙古和土耳其。

真實的史實是:蒙古是突厥人的一支,屬於留守突厥人,突厥語和蒙古語在突厥西遷時才出現分裂,所以今天蒙古語的底層單詞比如牛羊馬這類的突厥時代就有的詞彙跟土耳其語一樣。帖木兒和成吉思汗時代突厥西遷不久,蒙古也剛剛脫離突厥別部概念,所以蒙古人只要西遷後皈依了伊斯蘭教,就演變成新的西遷突厥人。

文字的流轉(概念版)

http://blog.udn.com/glwang/3071763
意境很美的國字  翟。 糶糴

楔形文字因在泥板上,以葦為筆,所以楔形,就目前文字學家的認識,其實他裡面是一幅幅的畫,美麗的畫,並非只是文字達意而已,完成時的畫面是很重要的;埃及象形文字書畫在紙上,有鳥有人有自然景,敬天惜物,是先有對其他生命的描述才有了人的語言,我們知道他們重神人重王朝,但至少發明文字的人們/史家(?)是美麗的。

文字變成工具、變成論辯、漸漸變成沒有情緒的樣貌是非常非常晚期的事。任何人知道這個事實都應該會開始沉默,我們使用話語的層次確實是降低的。  -〈刻畫與臉書當中的邪惡?〉

簡單說,就是芸芸眾生之中,有一小部分的人地位身分忽然高貴神聖了起來,高貴神聖的理由一開始可能有真實依據的,包括人的勇敢和天賦能力,能在狩獵和爭戰之中得勝;包括人的智慧和特異功能,能聆聽啟示教導一般人,但一來勇氣和智慧不是人眼可見之物…;二來如瑪克斯‧韋伯所指出的,尤其當第一代奇魅型高貴之人把由此掙來的支配權力和地位傳交給第二代時,…外表可見型態的不同於一般凡民便成為更迫切的需求了,因此住的房子得長得不一樣,穿的衣服得長得不一樣,行為舉止都得不同於常人,最終就連語言文字的使用都要刻意分割開來,中國的《禮記》,便是這麼一部意圖分辨細膩差別的大全之書。

語言文字於是生出了貴賤,生出了階級,這並不是語言文字的始生本質,這是它長大後交友不慎才染上的惡習。

知道語言文字的貴賤色彩、階級色彩是派生的,真正的原始根源在資人生活著的社會分割出貴賤、區隔成階級,如此,語言文字的考查便有可能再多出一個積極性的指示用途了,我們倒過頭來有機會從語言文字使用和禁忌的富度及其內容,警覺出、印證出,甚或嘗試量出這個社會的這方面真相出來。  - p.127-128 〈低賤的字和一頁完整的性愛生產圖示〉《文字的故事》


1 則留言:

  1. 《國語日報》沒落之後
    楊照 刊於《蘋果日報》2019/12/25

    林良先生(子敏)以96歲高齡去世,是參與創辦《國語日報》人士中最後一位殘存者,及身看到了「國語」在台灣的成就,也看到了「國語」形象上的多次轉折。

    今天的《國語日報》在報頭和總社招牌上依舊保留了胡適的題字,顯示了當年的初心—提倡「國語」是社會啟蒙運動中的重要一環,尤其是普及注音符號讓更多人能跨過困難的中文學習門檻,才能將現代世界的各種知識有效地傳播給更多人。這也是《國語日報》長期都是文字與注音符號並行特色的來歷。

    從一個角度上,推行國語收效甚鉅。這套用注音符號標示來統一發音的語言,成功地成為台灣的統一通行語,穩穩佔據主流地位,不只將本土的閩南語、客語,大陸移民帶來的大江南北各式方言都排擠到邊緣,有利於社會融合溝通;而且到兩岸結束隔絕重新交流時,「國語」明顯和大陸通行的「普通話」有清楚聲調上的區別,創造出台灣人說話的獨特方式以及連帶的性格。

    國語的罪名與包袱
    不過,換從另一個角度看,「國語」也附帶著其歷史的沉重包袱。一個包袱是以政策權威推行「國語」的過程中,「國語」就不只是一種語言工具,而成了一種地位象徵,同時代表著對於政權的認同與效忠。不只牽涉到運用「國語」來說話,也必然牽涉到一般用「國語」來表達的內容。

    「國語」和國民黨政權、和大中國意識密切結合在一起,「國語」就不只是更多人可以用來彼此溝通的語言,而是相較於其他方言的「正統」,高高在上俾倪方言,排擠甚至禁制方言。於是「國語」後來就背負了壓抑本土語言,意圖取消本土文化的罪名,帶上了高度的政治意涵。

    「國語」的另一項歷史包袱,是和一套只通行於台灣的注音符號系統緊緊聯繫在一起。一直到今天,台灣的學童仍然依靠注音符號來學習中文發音,要輸入中文時必須另外學習一套特別的注音符號鍵盤。說「另外」意謂著和中國大陸的拼音系統相比,拼音可以直接運用英文鍵盤進行中文輸入,英文打字和中文打字用的是同一套鍵盤。他們的孩子學會了中文輸入也就能用他的鍵盤能力轉換打英文,台灣的孩子則往往學會了中文輸入,相對就沒有能力再精熟英文鍵盤。

    教育上用的是注音符號,但我們的路標卻不能寫注音符號,還是要有英文字母的拼音。很簡單,注音符號是無法國際化的。可是我們的孩子卻對中文如何轉成拼音的原則不甚了了,常常自己隨便想當然耳拼出奇怪的方式來。

    檢討教育真實效果
    曾經極盛一時,幾乎進入所有小學所有班級的《國語日報》早就沒落了,獨尊「國語」的語言環境也早就被強調各種「鄉土語言」的多元態度取代了,然而或許該是時候讓我們好好檢討這些年語言政策與語言教育的真實情況與真實效果了。

    問問最根本的問題:台灣真正是個多語的社會嗎?有多少人具備多語的能力與習慣?語言歧視偏見真的消失了嗎?社會整體對「國語」重視程度大幅下跌,平均的「國語」教育程度當然也相對大幅下跌,付出這樣的代價我們換得的是什麼?真正有換來其他本土語言的普及與精緻化、現代化發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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